下来,他深深凝望了程越一眼,最后毅然决然转头离去。
此后顾怜大病一场,多日郁郁寡欢,昏昏沉沉躺在床上。
他再未去看过程越,直到烧毁的药庐已经全部修缮完毕,程越也从地牢回到了药庐;直到他大病初愈,重新抄写经书,每日仍然像往常一样为宋子殷取药,但即使只有一墙之隔,顾怜也没有再去见程越。
一切仿佛像从前一般。
可顾怜知道,不一样了。
他的身子,已是强弩之末,就算多番好药灌下去,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。
他开始呕血,在无人知道的角落,控制不住地呕血,且越来越频繁,甚至好多次在宋子殷面前,顾怜差点没有忍住。
这件事情,他不想让宋子殷知道,不想让任何人知道。
这个时候,他不能倒下。
再一次呕出大量黑血后,顾怜取下头上的木簪,轻轻转动簪尾,从中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服下。
待服下药不到一刻,顾怜惨白的脸色顷刻变得红润起来,就算是宋棯安站在面前,也看不出他体内有疾。
顾怜也心知,这种药,虽然能够让人恢复短暂生机,但也会损伤他的根元,让他仅剩的寿命少上加少。
顾怜知道,但他不在乎。
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就连程越,也不再记得他。
活在这个世界上,有什么意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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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怜露出一丝标准的笑意,只剩下最后一件,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……
宋子殷诡异发觉,近来顾怜殷勤了许多。
比如抄写经书认真了许多,宋子殷连续几日都未发现一个错误,比如茶杯空了,宋子殷正想吩咐人倒些茶水,他稍稍抬手,顾怜已经放下笔墨,替他斟了一杯新茶;再比如一次他随口提到的一个孤本,第二日笔迹未干的孤本就放在了他的书桌上……
诸如此类,便是傻子也知道顾怜有所求。
宋子殷等了五日,终于在一次顾怜为他倒茶时忍不住问道:“有事说事,别做这副姿态。”
他这里也不缺伺候的人,只是宋子殷看书时总喜欢一个人呆着,是以并没有唤人随身伺候,如今顾怜这副纡尊降贵的姿态,让宋子殷默默翻了个白眼。
顾怜觑着宋子殷的脸色,知道他今日心情尚好,也不再藏着掖着。
他径直跪在宋子殷面前,低声道:“确实有一件事情……”
“说!”
宋子殷耐心耗尽。
顾怜小心翼翼道:“是程越……”
他吞吞吐吐说出自己的目的:“我在江南有一个朋友,能不能……能不能把程越送到他那里……”
顾怜觑着宋子殷的脸色,解释道:“他已经疯了,一个无用的疯子,没必要待在嘉阳派,宋掌门觉得呢?”
宋子殷一眼看出顾怜的目的,旋即气笑了:“不行!”
宋子殷的拒绝在顾怜的意料之内,顾怜低下头,两滴泪水缓缓落下。
他这副倔强又委屈的样子让宋子殷无奈揉了揉额角。
“顾怜,做错了事情,就要接受惩罚。”
宋子殷冷冷道:“不管他是不是被逼无奈,他都杀了人,沾了血,我不可能放这样一个人离开,你若是有这个念头,我劝你歇了这份心思。”
他能放任程越在药庐待着,已经用尽了全部的良心,若是顾怜再敢有其他想法,宋子殷觉得应该送他们两个去地牢待几日。
“现在,在我没发脾气之前,出去!”
宋子殷的好心情一扫而空,几乎是压抑着怒气将顾怜赶了出去。
这个办法走不通,顾怜一时没了主意。
他想过求,想过跪在宋子殷院中苦苦哀求,但是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,顾怜诡异做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