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乐在荷鲁斯的耳畔悄然响起,那是一首他再熟悉不过的旋律。悠扬的弦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记忆深处。
在那个青涩的年代,他曾与马卡多和父亲并肩而坐,在棋盘两侧沉思、落子,那旋律正是从他们共同使用的点播式黑胶唱片机中缓缓流淌而出,如同温暖的回声,在昔日的黄金时光里回荡。
然后,一切归于苍白。
《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》——Midge Ure
眼前,是一片模糊的苍白。光线从未曾注视的角落刺入意识,他缓缓睁开双眼。视野之上,是一面干净得近乎冰冷的天花板,纯白无瑕,如同未被书写的命运。呼吸沉重,耳边响起一道规律而迟缓的声响........
?~We passed upon the stair(我们在天堂阶梯的两边)~?
?~We spoke of was and when(谈论着过去的岁月与往事)~?
“滴........滴.........滴..........”
“滴……滴……滴……”
他转动眼角余光,看到床边点滴架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肠外营养液袋,标签上标明着复杂而冰冷的字句:脂肪乳氨基酸(17)葡萄糖(11%)注射液。
身穿黄金战铠的禁军女武士正站在床边,她的面容苍白、沉静,金发束起,英气而不失病态之柔。
她低头检查那袋透明的液体,将一个新的营养袋轻轻撕开封口,将内部数种成分揉合,使其混合为乳白色,再熟练地将其接入点滴架。
?~Although I wasn't there(虽然我与他已不在同一世界)~?
?~He said I was his friend(他却说他曾是我的朋友)~?
?~Which came as some surprise(这对我来说多么震惊)~?
金属针头在灯光下一闪,毫不犹豫地扎入他手臂上的静脉,耀金合金针管闪烁着微光,随后,她调整剂量,启动注射。
荷鲁斯静静看着她,内心泛起一股迟钝的困惑。
他想说些什么,想发问,哪怕只是一个字。但嗓子却仿佛灌满了灰烬与沙砾,干裂的嘴唇如被风化的石板,连发出气音都难以完成。他的身体虚弱到近乎透明,每一道神经都仿佛在低声呻吟。
?~I spoke into his eyes(于是我凝视着他说)~?
?~I thought you died alone(“我以为你已经死去~?)
?~A long long time ago(“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孤独死去了”)~?
女禁军似乎察觉到了异样。她转过头来,那双宛如精炼水晶般冷静的眼睛扫向病床——就在那一瞬,她看到了睁开双眼的荷鲁斯。他的目光混沌而痛苦,宛若自无梦长眠中挣扎苏醒的亡灵。
她的表情从冷静变为惊愕,一步上前,轻轻伸手撑开他的眼睑,又从战术腰带中抽出一支小型手电筒。光柱照射进瞳孔深处,刺激下,荷鲁斯的瞳孔开始规律性地收缩,生命的本能正在缓缓觉醒。
这时,他看清了她胸前悬挂的战术识别牌——刻印着的名字清晰可见:
「安妮罗杰」
刹那间,她猛然转身,声音嘶哑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激动:
“医生!医生!立刻通知皇宫,还有考尔大贤者!荷鲁斯……荷鲁斯醒了!”
?~Oh no, not me(哦,不,那不是我)~?
?~I never lost control(我从未失去控制)~?
?~Y