袭越沾湿手帕,轻轻把顾爻脸上的血迹擦净。
完颜珏只能看着,在袖中攥紧了拳。
看了难受,完颜珏干脆就不看,眼下想要此事彻底揭过,还要给一个台阶。
他一挥手,一个人被带上来,鼻青脸肿的,正是马厩的小厮。
“不关小人的事啊,小人也是后来才发现马匹的草料混了会让马匹发狂的草药啊。”那人惊慌得连连磕头。
完颜珏拱手行礼,低声道,“此事是我们失察,待顾侍郎好转,必携礼登门赔罪。”
宣帝脸上笑得温和,顺着台阶下台,摆摆手。
“此事我们也有也有失察之责,三皇子不必过于在意。”
宣帝抬手唤来羽林军侍卫。
“来人,这小厮失责,拖下去杖杀。”
一句话就定了一人生死。
一个小人物就这样成了两方博弈的牺牲品。
小厮哀嚎着被侍卫拖出帐篷。众人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无一人敢说话。
完颜珏面上也笑得温柔,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。
两方人假模假式,互相揽责,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和谐。
袭越冷眼旁观,这一室生春的虚假欢乐真是让人作呕。
但他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触宣帝的霉头。
看着顾爻惨白的脸色,袭越眼神暗了暗。
生气和愤怒交织萦绕在心头,让袭越的脸色十分难看。
宣帝像是才想起袭越这么个人,今日大宣朝长了面子,压了西菱一头,袭越功劳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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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带着平日不喜袭越的宣帝都和颜悦色几分。
平时这个儿子不显露头角,武功和骑术倒是不俗。
而且看起来和顾爻有些私交,他也不介意抬他一手。
“越儿,你今日救人有功,想讨些什么赏啊?”
袭越听到宣帝对自己的亲昵称呼,心里没有半分波澜。
面上他却摆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,低头道,“儿臣没有什么想要的,如果可以,就请让张院判照料顾侍郎吧,今日他才是最大的功臣。”
宣帝也没有计较袭越说出的“功臣”二字。
听到袭越的推诿之言,心中反而更加欣赏。
完颜珏一心都在顾爻身上,反而没有太在意袭越的话,他身后的西菱使臣被袭越一番话说得脸色铁青。
顾爻是功臣,不就是暗里挤兑他们。
宣帝和袭越又是好一番父慈子孝,哄的得宣帝龙颜大悦,大手一挥,把袭越安排回吏部,不容众人辩驳。
比之之前,还把官位往上抬了抬。
既然袭越这柄刀没有在角落中生锈,反而越发锋利,那宣帝也不介意抬一抬袭越,用这柄利刃对准那些有异心的人。
袭越“诚惶诚恐”地接下恩典,感受到周围各色目光,反正目的已经达到,决定“功成身退。”
他小心沾湿帕子,继续给顾爻擦脸上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冷汗。
仿佛周围的暗流涌动都与他无关。
宣帝看了看,十分满意。
知进退,不多求。
“顾侍郎伤重需要静养,既然越儿在这照顾他了,那其他人都出去吧,顾相想必担忧,也不必回席间了。”
众人簇拥着宣帝,浩浩荡荡出了帐篷。
完颜珏就算再想留下来,可他还是西菱三皇子,这宴会应酬,他不得不去。
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的人,不舍地转身离去。
如今帐篷里只有顾丞相和袭越二人。
顾济舟不动声色打量着袭越。
袭越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