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周把便签纸推过来,上面的电台图标旁边,又多了个小房子的简笔画:“这个好!‘老房记忆库’,让居民自己上传老照片、讲当年的事儿。我们可以设个‘夜间上传通道’,晚上审核通过的,第二天就上平台,还能给点积分。想想看,夜里有人翻出压箱底的老房产证照片,配着文字‘1983年领的证,当时全家去下馆子庆祝了’,多有温度。后来人查案例时,不光能看到冰冷的政策,还能看到前人的生活,就知道咱们不是在对着条文机械办事,是真在守护这些日子啊。”
他端起杯子,茶已经凉了些,碰杯时的声响比刚才轻了点,却更清晰:“说不定过两年,咱们夜里值班,打开平台后台,能看到‘老房记忆库’里存了上千条故事,‘夜话电台’有上百人在听,居民来办事,不说‘我要办证’,先说‘我在记忆库里看到和我家一样的房子了’。”
我点点头,杯沿相触的瞬间,仿佛有细碎的星光落进杯里:“那时候啊,咱们加班的夜里,就不光有档案的油墨味了,还能听见平台上居民发来的感谢语音,说‘你们的夜话让我明白了政策’,多好。”
夜色更沉了,远处传来几声晚归的车鸣,杯里的茶彻底凉了,但心里那点盼头,却像被夜色焐得更暖了些。
拉面馆的白炽灯把夜色挡在玻璃外,暖黄的光裹着骨汤的醇厚香气,在桌间慢悠悠地荡。我和小周面前的茶杯续到第三泡,陈皮普洱的茶汤沉在杯底,像块化不开的琥珀。窗外的路灯亮得昏黄,老楼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贴在地上一动不动,倒像在听我们说话。
“夜里聊起登记的事儿,倒比白天更能想起些细碎的细节。”小周用筷子拨了拨碗里剩下的葱花,“上次帮李奶奶办继承,就是个深夜加班的活儿。她儿子在外地打工,白天要上工,只能夜里视频连线。老太太耳背,视频里听不清,我们就把需要的材料一条条写在纸上,举着镜头给她看——‘1985年的结婚证’‘户口本首页’,她那边找一样,我们就在这边打个勾。折腾到十一点,才把材料清单理清楚。后来老太太说,‘夜里办事倒清静,你们说话的声儿都听得真’。”
我往杯里添了点热水,水汽腾起来,在眼镜片上蒙了层雾:“可不是嘛,夜里人的记性好像更活泛。上个月处理那套1970年代的老平房,房主王大爷白天总说‘记不清哪年翻的修’,夜里打电话来,忽然想起‘1998年抗洪那年,房梁被水泡了,才换的新木头’。我们赶紧查当年的气象记录,果然有‘1998年7月连续暴雨’的记载,再结合他找出来的修房收据,年份一下就定准了。现在我们开通了‘夜间咨询热线’,专门接这些‘忽然想起来’的线索,一晚上能记满好几页纸。”
邻桌的中年男人刚下班,揣着个鼓鼓的文件袋,听见我们聊登记,忍不住搭话:“两位是登记处的吧?我正好有事儿想问。我家那老房子,是我爷爷1980年代买的,房产证丢了,现在想补办,可爷爷早就不在了,我连他当年的身份证号都不知道,这咋弄?”
小周把茶杯往他那边推了推:“大哥您别急,这种‘老房补证’我们办过不少。1980年代的房产证,我们不动产登记中心的档案室一般有存根,您可以先去查‘土地房产所有证存根’,上面有您爷爷的名字和房屋信息。要是查不到,就找‘亲属关系证明’——比如您父亲的出生证、户口本,证明您是合法继承人。实在不行,村里的老族谱、祠堂的牌位,只要能证明亲属关系,都能用。”
“可我爷爷当年是从别人手里买的房,连个买卖合同都没有。”男人掏出个泛黄的信封,“就这几张纸,还是我收拾老箱子找着的,不知道有用没。”
小周接过信封,抽出里面的纸页——是几张用毛笔写的字据,边角都卷了边。“这是‘典房契约’啊!”他眼睛一亮,“1980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