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爹这手艺，拴住哑巴的胃，那是指日可待啊！

“爹，你这小鸡炖蘑菇真鲜！

白富美，你尝尝这个鸡腿？

还是说你想吃别的鸡？辣子鸡？口水鸡？

以后都让我爹做，我爹都会。”

张麒麟认可的点下头，都可以，他爱吃鸡。

咽下一口中的羊肉，闻言，筷子顿了顿。

几秒钟后，他抬眼，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桌上所有的菜，最终定格在那锅小鸡炖蘑菇上。

然后用筷子尖，轻轻点了点那盛着蘑菇和鸡块的砂锅边沿。

意思很明确：就这个。

“噗……”张馨予差点喷饭。

她这白富美的称呼，哑巴白月光居然默认了！

还一本正经地点菜！她憋着笑，肩膀一耸一耸的。

也不看看他爹是那种人吗。

她爹就不是那种人，自己夹菜啊。

结果黑瞎子突然就乐了，胸腔震动，发出低沉的笑声。

他拿起张麒麟的碗，不由分说就把那只油亮喷香的鸡腿夹了进去，又舀了一大勺带着榛蘑的浓汤浇在上面。

“行，就这个好。多吃点，补补。”

张馨予：。。。。

爹，你还看得见你养大的闺女吗。

张馨予把自己的大碗递给瞎子，她也要。

她要又争又抢。

黑瞎子把另外一个大鸡腿给了闺女，自己吃两个大鸡翅补补。

张麒麟低头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大鸡腿，微微发愣，然后就是一大口。

黑瞎子一看他那样子，眼底的笑意更深，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。

有的习惯会下意识的出现。

饭桌上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碗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。

张麒麟吃得认真而专注，速度却不慢。

这顿饭菜多，肉多，好吃。

黑瞎子一边大口扒饭，一边留意着另外两人的碗，时不时给张馨予夹点青菜，又很自然地用公勺给张麒麟添点热汤。

那锅牛羊肉消耗得最快，大半都进了张麒麟的肚子。

灶膛里残留的炭火隔着墙传来微弱的暖意，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，有种奇异的安宁。

张麒麟突然就不想离开这里了。

明明他们相处的不久。

张馨予捧着汤碗小口喝着番茄蛋花汤，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。

她看着对面：她爹正低头啃一块羊骨头，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，带着点野性的痞气；

旁边的白富美则安静地吃着砂锅里的蘑菇，动作斯文。

长长的睫毛垂着，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，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，却又奇异地融在这满是烟火气的饭桌旁。

“吃饱了？”黑瞎子放下啃干净的骨头，抹了把嘴，看向张麒麟。

碗里的饭和菜都见了底，连汤都喝光了。

张麒麟放下筷子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回答。

“那成，”黑瞎子站起身，开始利落地收拾碗筷。

“丫头，把剩菜罩上。哑巴，搭把手，把砂锅端灶台上去，小心烫。”

张麒麟依言起身，稳稳端起那个沉甸甸，还残留着余温的大砂锅，走向灶台。

他的身影依旧挺拔孤直，但在这方寸之地的油烟气里，似乎多了几分温和。

黑瞎子看着他利落的背影，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。

他端起一摞碗碟，跟在后面，擦肩而过时，手臂似有若无地蹭过张麒麟微凉的衣角。

张馨予罩好剩菜，托着腮，看着厨房里那两个忙碌的，同样高大却气质迥异的背影。

一个动作大开大合带着股糙劲儿，一个沉默细致带着冷冽的精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