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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凝望深渊(3 / 4)

,听到“豁坝”、“抢水”的字眼,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射出狼一样的光。

他们丢下空瘪的烟袋锅,踢开硌脚的破布鞋,甚至顾不上安抚哭闹的孩子,从墙角、门后抄起锈迹斑斑的锄头、铁锹、镢头,就冲出了家门。平日里斤斤计较的工分?此刻谁还顾得上!活命的水,才是天大的事!

婆姨女子们也坐不住了,平日里围着锅台转、最是看重门户之别的她们,此刻也顾不得许多。

金波他妈,这个丈夫在外工作、独自拉扯孩子艰难度日的女人,第一个抄起了家里唯一一把还能用的铁铲,对着惊慌的儿子吼了一声:

“看好家!”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涌向村口的人流。

紧接着,李家婆姨、张家媳妇……越来越多的人影汇入其中,她们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,仿佛奔赴的不是一场冒险,而是一场救赎家园的圣战。

狭窄的村道上,人影幢幢,脚步声、吆喝声、狗吠声、孩子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,混乱得如同兵营炸营。

田家窑洞前,金家院门外,孙家硷畔下,过去那些因为分地、分粮、鸡毛蒜皮闹得脸红脖子粗的汉子们,此刻撞见了,也只是互相狠狠一点头,眼神里传递着无需言语的默契。

田五和田万江这对老冤家,甚至并肩挤在同一条小路上,田万江还顺手扶了一把差点被挤倒的田五他爹。一种奇异的、血脉相连的悲壮感,暂时冲垮了姓氏的藩篱,将所有双水村人紧紧捆绑在一起。在共同的灾难和唯一的生路面前,村里所有人,都成了骨肉相连的亲人。

大队部那破败的院子,此刻成了喧嚣的中心。拖拉机“突突突”的巨大轰鸣声压过了一切嘈杂。田海民这个平日里精于算计、守着大队仓库钥匙的会计兼拖拉机手,此刻脸上油光光的,不知是汗水还是机油。

他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那台平日里拉公粮都舍不得多踩油门的“铁牛”。拖拉机的吼叫,在这绝望的夜里,竟成了希望的号角。

孙玉亭站在拖拉机旁,发动机的轰鸣震得他脚下的黄土都在微微颤抖。他换下了那双标志性的、缀着麻绳的烂布鞋,郑重其事地穿上了田福堂送他的那双半新黄胶鞋,这双鞋在此刻更像是一种“出征”的仪式感。

他踮着脚,扯着嗓子对围拢过来的十几个年轻后生吼着,唾沫星子混着柴油味喷溅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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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全都都听清楚了!待会儿跟海民的拖拉机走!家伙事儿都带利索了!铁锹!镢头!到了地方,看少安指挥!手要快!脚要稳!豁开就走!别恋战!听见没?”

这十几个后生,个个都是村里拔尖的壮劳力。金家的金成、田家的田平娃、甚至还有孙家本族的两个愣头青……

此刻他们腰杆挺得笔直,拳头紧握,脸上混杂着紧张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亢奋。什么一队二队的隔阂,什么田金孙的旧怨,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
他们只有一个名字,双水村的敢死队!为了那口活命的水,为了身后哭嚎的婆姨娃娃和枯焦的土地,他们愿意豁出命去拼!

与此同时,在村前通往米家镇方向的东拉河旧河床旁,几十盏马灯、手电筒在浓墨般的夜色里摇曳晃动,如同坠落的星辰。

金俊山——这个平日里以稳重圆滑着称的副支书兼大队长,此刻也褪去了所有的犹豫和权衡。他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坎上,挥舞着手臂,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:

“加高!使劲加高!把坝梁给老子垒结实了!水要是来了,一滴都不能让它跑了!”

在他周围,是黑压压一片埋头苦干的人群。老人、妇女、半大的孩子……几乎所有能喘气、能动弹的人都来了。

铁锹铲土的沙沙声,石块碰撞的闷响,粗重的喘息,交织成一曲沉重而充满力量的劳动号子。金波他妈和一群婆姨挤在一起,正用破脸盆吃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