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王弼。
王弼若是走了,他一人留在现场照看陈越……谢勇回头,想和摊主商议,请他帮个忙。
可他从摊主眼中看到的是冷漠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小吏回来了。
南方的冬季和北方不同,若是无风还好,可无风的日子屈指可数。风一起……卷着那股子寒意就往你骨缝里钻。
那是阴柔的冷。
小吏却满头大汗,“主事,小人去了几家医官,都推诿不来。”
王弼大怒,“他们难道不知咱们的来意?”
谢勇摇头,“他们知晓。”
“在来的第一日,咱们就在闹市故意说了来意,按理,这些人应当知晓。”王弼恼火的道。
“那他们为何对咱们有敌意?”小吏看到陈越依旧昏迷不醒,一跺脚,“主事,去府衙吧!”
“府衙?”谢勇凄凉一笑,“厨子不在,咱们被迫出来用饭,却遇到了突袭……这一切,你觉着是无意的吗?”
小吏浑身一颤,“他们竟敢如此吗?”
“这是江南!”身后摊主冷笑,“北方来的走狗最好滚的远远的,否则……”
看摊主的模样,若是早知晓他们的身份,弄不好能在面条和鱼羹中动手脚。
王弼打个寒颤,“主事,陈越伤到了脑袋,不能拖了。”
“架着走!”谢勇当机立断。
王弼和小吏架起陈越,谢勇打头,往人群走去。
“让路。”谢勇抬头看着前方的人。
他性情坚毅,不怒自威,挡在前方的人身材魁梧,轻蔑笑了,“滚吧!”
人群让开了一条道,谢勇四人缓缓走出去。
“看,像是四条狗!”
“走狗!”
奚落的声音在身后不断传来。
第一家医官,说医者都出诊了。
第二家,干脆没人搭理。
“主事,这是故意的。”站在第三家医馆外,看着里面冷漠的药童,王弼绝望的道:“江南人为何不分是非?”
“何事?”这时一个医者挎着药箱子过来,一见陈越的后脑勺就喝道:“赶紧让伤者躺下。”
“李先生……”药童开口,医者蹙眉,微微摇头。
医者低下头,仔细查验伤处,随即打开药箱子,拿出了剪子,没几下就把陈越伤处的头发给剪了。
“弄了温水来。”医者吩咐,可药童却一去不复返。
“哎!”医者叹息,自己进去弄了温水,出来清洗伤口,随后上药。
“这药连着用,直至伤口结痂。”医者给了一包药粉,仔细叮嘱了用药的时辰。
“多谢。”
谢勇拱手,这是他来松江邂逅的第一次善意。
医者看着他,欲言又止,等谢勇拿出钱袋时,摆手不收,低声道:“江南多投献,以此避开赋税。若是清理……二者皆怒!”
谢勇也想到了这一点,“多谢先生指点。”
江南物产丰富,气候适宜耕作。圣人家虽然在北方,但儒家根子却在南方。
读书人有了功名,就有了豁免赋税的特权。农户一家子带着田地主动投献到读书人家中,或是当地士绅家中,缴纳少量赋税即可。
如此,读书人和士绅便空手套白狼,每年平白得了许多钱粮,以及人口。而那些主动投献的人口也少交了赋税……
这是双赢。
但消失的是什么?
是赋税和人口。
清理田亩便是要让这一切无所遁形。
“我们是吃力不讨好!”王弼无力的道。
“总得有人来做此事。”谢勇目光坚定,“走,去府衙。”
三人轮流架着陈越到了府衙,一问,陈连不在。
“下面出了些事,府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