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唐

第二百二十七章:一骑绝尘去(2 / 3)

有心想避祸,祸事也会上赶着找上来。

不好的预感果然没错,陈千里龙武军长史的身份,让韦见素大为皱眉,心道,终究是躲不过去了,只得让韦倜亲迎此人进来。

然则,韦倜却清楚陈千里的底细。

此人与秦晋同出新安县廷,亦曾做过秦晋的佐吏。现在此人亲自上门,可不可能是为了秦晋而来呢?

这却是韦见素所没想到的,然而也只能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了。

原本,韦见素以为,陈千里此人一定与秦晋同穿一条裤子,但现在看来,竟似有意与之唱对台戏。

陈千里郑重点头。

“相公既为中书令,乃宰相之首,亦是百官之首,号召之力无人可及。只要相公肯于振臂一呼,粗使得活计便由下吏去做,总要护得天子平安。”

韦见素沉思片刻,又陡而直视着陈千里。

“神武军战力不俗,又有陈玄礼在后策应,陈长史还有多少可以捭阖的余地?一旦鲁莽行事,万一事败,个人身家性命是小,反而连累了天子便事与愿违……”

韦见素如此回答,既有推诿也有质疑,毕竟陈千里只是个小小的长史,有什么能耐可与两大将军做对?再说,既然陈千里与秦晋有着不错的私交旧谊,今日的行为便更是可疑了。

陈千里见韦见素不肯相信自己,当时就急了,从怀中掏出了一柄一尺三寸的短刃,撸起左臂的袖子,便在小臂上划了一道,鲜血立时就涌了出来。

“陈某以血立誓,若非诚心护卫天子,天打五雷轰!”

韦氏父子被这个看似有些粗豪的胖子惊呆了,在他掏出短刃的那一刻,韦倜以为此人欲求不得便要行凶,本能的想护住父亲,但却没想到他竟是要以血立誓。

“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!秦晋在太极宫与高力士缠斗,只要韦相公肯于振臂一呼,陈某便往永嘉坊太一别院,去说服太子,向天子请罪!龙武军半数新军出自下吏之手,当可成事!”

陈千里又简单的讲述了一遍城中各方形势,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,但韦倜也听明白了七八成。这个胖子无非是想以自家父亲做招牌,号召人众,然后再利用信息传递滞后的时间差,以此来扭转局势。可这种想法是否过于一厢情愿,抑或是说天真呢?

谁能保证太子就一定是胁从行事?

太子李亨已经年届不惑,多年来一直在当今天子的打压和猜忌下惶惶度日,若有机会取而代之,岂能放过?

韦倜有心与陈千里辩驳一番,但见韦见素面沉似水,眼睛半闭半睁对此又不置可否,便只能悻悻然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会客正堂内倏忽间鸦雀无声,静的甚至可以听清针掉落在地的声音。

“好,只要陈长史能够说服太子,老夫便出这个头!”

韦倜惊得眼睛差点掉了出来,父亲一向谨慎持重,这种莽撞的事怎么可以立下决断呢?

直到陈千里得了盖着韦见素官私印鉴的亲笔手书疾步离开后,韦倜埋怨着父亲,不该明白痛快的答应此人。

韦见素却罕有的叹息了一声。

“你当为父愿意?那陈长史是带着死志而来,如果当面拒绝,唯恐便要血溅五步了!”

韦倜这才悚然一惊,心底涌起了阵阵后怕,竟想不到刚刚是在鬼门关外转了一遭。

韦见素话锋又一转,“为父适才听那陈长史所言,陈玄礼似乎又首鼠两端了,至于因何如此,一时也想不通透。但还可以确定一点,秦晋的处境也不似为父先前想象的那般好,如果此人能够成功利用信息传递的滞后,没准还真能成事!”说着他又抬起头看了儿子韦倜一眼。

“且先看看再说,勿要轻举妄动。”

听了父亲的分析与嘱咐,韦倜喟然一叹“也不知天子处境如何了。”

韦见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