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丁振走过那堆衣甲和兵器,在它们后面坐下来。大殿里很明亮,从大门射进来的阳光正照在衣甲兵器上,反射的光线刺痛了丁振的眼睛。
李德昭欠身道“实在对不起,李某因为家父遭人毒手,不幸薨逝,不胜悲痛,慢待了上使,请上使见谅。”
丁振已被那堆衣甲吸引了,尽管被反射的余光刺得眼睛生痛,仍然盯着它,而忘了对李德昭回话。
李德昭说“上使此次来灵州,除了吊祭我父,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说?”
丁振这才回过神来,说“我这次来,是奉太后之命,一是祭奠西平王,二是祝贺大人荣任朔方节度使,三是奉命问一问节度使对辽夏合约有什么看法。哦,我这里还有太后的亲笔书信,请节度使看一下。”
丁振说罢,掏出书信,递给李德昭。李德昭接过书信,看了看,说“感谢上国的关怀,德昭不才,愿意谨奉先王遗命,遵守合约,永不背叛。”
丁振说“节度使大人,既然你愿意遵守合约,现在,我国准备出兵南征,依照合约,西夏要配合我国行动,出兵邠、宁、环、庆、鄜等州,为何节度使不但不出兵,反而将浦洛河之军撤走了?”
李德昭说“上使有所不知,非是我不愿意出兵,实在是我军前不久遭遇潘罗支攻击,损失很重,家父也惨遭不幸,无力出兵,至于,撤走浦洛河之军,是因为我境土遭人侵犯,不得不撤军抵抗来犯之敌。”
丁振假装不知,说“什么人敢冒犯西夏?”
李德昭说“也不是什么大敌,几个毛贼而已,大部分已被拿下。”
丁振看了一眼那堆在大殿当中的衣甲,兵器,觉得十分碍眼,回头道“我听说节度使已经派人联系宋国,是不是想投奔宋国?”
李德昭变脸说“谁说的?李某绝无从此意。”
丁振说“那为什么派人去宋国?”
李德昭说“那是 李某的缓兵之计,如今西夏连遭不幸,国力衰弱,内忧外患,如何自处?西夏本是贫瘠苦寒之地,东有强宋欺凌,西有回鹘侵扰,南有吐蕃窥伺,幸好还有契丹上国支持,不然,西夏如何能支撑到现在?此乃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,我李德昭再愚钝也会明白要与上国和好,唯如此才能保全宗庙,保全族民。”
李德昭说罢又流出泪来,说“只是李德昭一心只想与上国和好,但万万没想到会遭到上国的遗弃,派兵攻打我,这是为什么?”
丁振假装不知,说“此话怎讲?我国何时出兵攻打夏国了?”
李德昭指着那堆衣甲说“上使不是已经看见了,这难道不是贵国的衣甲,兵器?”
丁振问“这是从何而来?我军的衣甲,兵器怎么在这里?”
李德昭看着丁振说“上使真的不知道,我就告诉你,这些东西是我军昨日缴获的。”
丁振说“这些衣甲是你们缴获的?在哪里缴获的?”
李德昭说“看来上使确实不知道,那就不必知道了。我只告诉你,李德昭一心只想遵守合约,尊敬上国,平平安安过日子,不想惹事,我虽然懦弱,但是西夏的兵不懦弱。”
丁振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,回到驿馆,只见几个随班都在焦急地等着他,还未等他坐下来,一个随班便说“丁大人,不好了,我军被打败了。”
丁振没有感到吃惊,只是点了点头,说“怎么被打败的?”
随班说“目前还不清楚,今天大人进宫之后,街上突然热闹起来,敲锣打鼓的,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回来了,可是过去一看,原来是一队西夏兵押着一群契丹士兵在街上游行,契丹士兵都被扒光了衣服,捆绑着,一路走来,路上看热闹的人很多,都朝他们扔东西,砸得他们头破血流,好不凄惨。”
丁振沉默了一会儿,说“知道他们是哪儿的兵吗?”
随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