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令何启言更为震惊的一幕也随之发生了，只听一贯严肃的师兄用一种极致宠溺的口吻对吴瑕说道：“乖，你好好歇着，等着吃就行了。”

随后是吴瑕略带撒娇的一声“嗯”，然后又是“啵”的一记亲吻。

手机另一头的何启言听得弹眼落睛，再一联想那活色生香的kiss场面，情不自禁地喉结一动。他直到确定吴瑕已经出了厨房，才喘上了一口气问：“呃……我该不会就此遭到灭口吧？”

聂冰朗声一笑：“以后记得多关照吴科，只要有他参与的案件，如果他问起细节，你都可以告诉他。至于是否对外发布，该怎么发布，他自有把握。”

“你们还真是……”何启言纠结了一下字眼，突然就嗑了这对cp，“真是男才男貌、配一脸啊！放心吧，师兄，我一定会照顾嫂子生意的！”

聂冰闻言，又是一笑：“明早8点，我会和吴瑕一起去到现场。你不要惊动其他人，单独过来跟我们汇合。”

何启言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，立即回到了工作状态：“你也怀疑是有专业人员干扰了现场痕迹？”

“要让一把带血的油锯从现场无端消失，还做的让现勘组一时查不出头绪，要说不是专业人员动了手脚，可能性实在太低。”聂冰不忘表扬何启言，“你回避了专案组成员，单独向我汇报，这一点做得很好。”

何启言并不表功，只是叹道：“万一我们真的对上了行家，这桩案子可就更加棘手了。我倒不是不信师兄你的实力，要跟你在痕迹上斗法，放眼整个刑侦界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能赢你的人。但能布置出这样一个以假乱真的现场，这个人很可能是一名警察。4.11案的社会影响面太大，当案件侦查到一定程度时，媒体必定会逼着警方公布嫌犯身份，可一旦公布了，就等于是往我们自己脸上抹黑。我都不敢想像到时刑侦总队，还有顶在舆论第一线的吴科要承受多大的压力！”

何启言的这份忧虑同样也在聂冰的思考之中，他沉默良久，继而回复：“实事求是，坦然面对。”

在吴瑕家料理的这顿晚餐，聂冰一共做了三冷三热，两素四荤六道菜。冷菜有熏鱼、醉虾、四喜烤麸；热菜是酒香草头、虾子乌参、扣三丝，主食是一大份葱油拌面，外加一瓶烫热了的石库门黄酒。

熏鱼外酥里嫩，醉虾剔透饱满，本地宴席上的经典冷菜四喜烤麸，酱从孔出，香甜诱人。碧绿的草头淋上清香的白酒，要炒出熟而嫩的效果，极为考验掌握火候的功夫。硕大的乌参是用虾子作为高汤，再淋上香油，最后以淀粉收汁。至于六道菜里最具难度的扣三丝，这道本帮名菜是由冬笋丝、火腿丝、鸡肉丝共同组成的精美菜肴，每种食材都需切片之后再切丝，片薄像纸、丝细如面，扣碗成圆，顶部加盖一片香菇，才算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
整整一桌的本帮菜色香味俱全，即便本身不饿也能给勾出馋虫来。王果尝了几口，对吴瑕“说道”：聂哥哥做的菜有一种家的味道。

所谓家，是欢聚团圆之地，是亲人相依之所，是避风挡雨的港湾，是漂泊心灵的慰藉。吴瑕早在第一次吃到聂冰的手艺时，就尝出了一种来自父亲王常林的味道，那确实是家的味道。

“好吃么，小果？”圆桌一侧，聂冰问王果道。

王果看着他说话的唇形，立即竖起了拇指，又用手机回了话：聂哥哥可要多来给我们做饭呀！

“你哥哥同意就好。”聂冰把主动权抛了出去，跟着看向吴瑕：“用不着付我菜钱和工钱，用你这个人还我就行了。”

“咳……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！”吴瑕轻咳一声道。

“你也就比小果大了三岁吧。”

“反正当着我弟弟的面，不准说不纯洁的事！”

“什么事不纯洁，能说得具体一点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