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心里的怀疑让他很乱。他不想轻易去怀疑，于是又追问道“你怎么确定那个声音就是人间孟婆？”

“他说他是人间孟婆，让我给他办件事，他就救我……”

“办什么事？”

“卖绿粉……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……”

“谢谢你……告诉我这些。”沈杉刚说完，就把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方恒的胳膊。

既然没有利用价值了，他就不可能留他的活口，他不会给方恒机会去人间孟婆那儿通风报信。

陈兰兰目睹了一切，她觉得她十八岁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，对沈杉也有些畏惧。这人，第一眼看着挺温厚的，做起事来却那么阴狠。

这就家伙，需要自己救？

沈杉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女鬼对自己的畏惧和成见，没有解释什么，用他往日温和的语气问道“你是司方的朋友么？”

“他是我爷爷。”

“他还有个孙女？”沈杉说完这话，想到刚刚陈兰兰的身手，突然笑了起来，径自往外走去。

到了工厂外，他发现方恒停在外面的汽车，车门没有关，钥匙没有拔。看来方恒是真的想杀自己，杀完就离开，速战速决。

陈兰兰安安静静地上了车，坐在后座。

车子被发动了。

此时，天空已经完全昏暗。黑暗将这辆车子的灯光衬托得异常明亮，若是工厂上还有人或鬼站着，可以清晰地目送车子的离去。

车子一路开着，陈兰兰听到了阵阵虫鸣，她以前只在地府一中的听力考试上听过这声音。她很喜欢这种看似喧闹实则静谧的声响。

她把车窗打开一半，虫鸣声似乎更真切了。与此同时，一股清新的晚风直冲到她的脸上，吹开她厚重的刘海，露出一张稚嫩的脸袋。她呆呆地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突然，沈杉开口打破了沉默。

“司方为什么不来？”

“他要煮火锅。”

“煮火锅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谢谢你来救我。”

开了两个多小时，车子停在了离鬼市入口外五十来米的地方，彻底没了油。

他们只好下车。

这时候的鬼市入口，满是老老少少、男男女女的鬼。沈杉迟迟不下车，良久，突然开口说“其实……我怕鬼。”

“不会吧，你……”陈兰兰刚想拿刚才废弃工厂的事反驳他，就看到已经下车的沈杉脸色确实很不好，说到一半的话变成了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
“没事，你牵着我。”他戴上了眼镜，继续解释道，“这眼镜会让我看不见鬼，所以，你能不能牵着我？”

“你不戴不就好了。”

“可是，现在鬼那么多，我真的怕。”

“看看就习惯了。”

他再一次重复“我真的怕。”

陈兰兰没有再说什么，一把拽上了他上衣的下摆，往鬼市入口走去。